骆桑

四处爬墙 偶尔诈尸

【炎尘】尘

接《锁》

萧炎转身走了,踏着脚边倏尔降落的惊雷。

但他没看到,药尘在他转身的一瞬,鲜血从口中吐出,沾染白衣,似烙了一枝殷红的梅花,触目惊心。

韩枫出现在药尘身边,笑盈盈地看着他,不停夸他做得好。

药尘置若罔闻地站着,胸中不停翻涌猩红血气,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失了魂力,还是受了心伤。

还没到时候...

他依然望着萧炎远去的影子,尽管这影子早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“你们可以吸收我全部魂气,我不会再抵抗了。“

修行也是、感情也是,少年总是走得太快,停得太少,只管前行,不问前程。而他能做的,也只能如此眺望徒弟离开的背影。

萧炎可以转身潇洒走掉,他却一直被困在原地,在纳戒如此,在魂殿亦如此,他始终被重重枷锁拷住,得不到真正的自由。

“我只有一个条件。”


萧炎回到居处,摘掉兜帽,解开衣扣,卸下黑袍,扔在了地上,右手一展——幽蓝色的火焰听话地升腾起来。萧炎眼神暗了暗,一挥手又重新烧了一朵橙红,落在黑袍之上,很快便将其吞噬殆尽。

火光倒映在他眸中,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。

他曾经是大陆最强天才少年,可自从魂殿复出,母亲不得不踏上远征,她来时重伤,只为看萧炎一眼,却在他面前被逼死,他无能为力;父亲为证清白,自废斗气,他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
后来,他有了一个师父。药尘虽然害他变成废物七年,但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机遇。

在纳戒的时光流速下,药尘实实在在陪伴了他百年之久,一百年,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了。

就在他又成为那个众人口中的天才,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向上爬,看到山顶的风光,抓住复仇的希望时,他最亲近的师父,背叛了他。

萧炎默然不语地看着这团火。

“就算没有你,我一个人也可以...”

“萧炎,你的宝贝戒指怎么不见了?” “扔了。”



一晃又是许多年,这一天,终于到了最终决战。

他还是那个同时拥有卓绝天资、磐石般毅力的萧炎,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,学习魂殿功法生出的戾气再也没有光顾过——他把这归结于师父的离开让自己战胜了心魔。

这期间萧炎闯中州、灭风雷阁、上丹塔,他还收服了五种比骨灵冷火好用得多的异火,它们融合而成的毁灭火莲,让他成为守护学院的英雄,也是对抗魂灭生的底牌。

然而魂灭生的强大,依然超过了他的想象,有虚无吞炎的本源之火做倚仗,他根本就是不死之身。

就在萧炎使出浑身解数仍无力招架,众人均陷入将死的绝望时,目露得意的魂灭生突然凄厉地叫喊:“药尘,你做了什么?!”

听到这个刻在心里的名字,萧炎停滞了一瞬。

他看到魂灭生身上燃起了他无比熟悉,这么多年来却再也没用过的火焰。

骨灵冷火!!

一白衣身影出现在魂灭生背后,给了其致命一击。

“不可能,你已经被虚无吞炎吸收了!”魂灭生已经顾不上不远处的萧炎,奋力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,然而,他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,这火焰仿佛和他融为一体,怎么也无法摆脱。

“吞噬我的本源魂气,当然是有代价的。”药尘看向萧炎喝道,“傻小子,还愣着干嘛!”

萧炎这才回过神来,来不及平息心中的惊涛骇浪,掌心之中,凝聚起五色异火结成的火莲,恐怖的毁灭之力蓄势待发地酝酿,让他的衣袖尽皆融去。

一掌拍去,魂灭生惊恐的脸消失在火海中。

但与此同时,药尘的脸也变得煞白,身体忽明忽暗,似一盏即将熄灭的灯。

这次,萧炎接住了他。

缓缓擦掉嘴角的血迹,药尘翻转了被握住的手腕,将什么东西给了他。

一枚纹银戒指,光洁完整,一如最初。

“修好了...”

萧炎颤着手戴上去,发现它合贴得仿佛从未离开。

药尘嘴角动了动,笑意像雨后的薄云,轻快地掠过。

“为什么,你那时候不说...”

“因为我知道,我若说了,你又要像救米腾山那样,拼死拼活。”

药尘疲惫的右指轻戳了一下萧炎的额头,就像很久以前,呵斥他为了讨要药鼎而贫嘴一样。

这就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,那时候你还太弱,卧底魂殿这种事,由我来做才合适。我留了一线在魂灭生吸收的我的魂气之中,等着决战,作为反戈的最后一击。

但要是你萧炎撑不到决战就中途死了,我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
“萧炎,你没让我失望。” 药尘用最后的力气安慰。他感到身上所有力量都随着魂灭生的死而消失了。

“你依然是,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弟子……”

不过,下辈子我宁愿不要收你们这些倒霉徒弟,实在折煞了我老人家。

我依然要炼药、依然做第一炼药师,但我会接受那些因为你们而错过的一切,过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。

若往事重演,年轮能否停转一瞬,容我洗去这身尘埃,做一世逍遥人?

在萧炎怀里,药尘从发梢到脚跟,一寸寸化为幽蓝色的光散去,似萤火虫绚丽纷飞,璀璨耀眼,但只惊艳了世间片刻,便逐一死去,没有丝毫留恋。

而萧炎,只能看着怀里的人,魂飞魄散。

不——

他奋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,却只抓到了被他的泪水润湿的空气。

他错了,真的错了。他欠药尘的太多太多,罄竹难书。

甚至这最后一面,都没来得及再叫一声师父。

师父,你好残忍。给我骨灵冷火也是,帮我抵挡戾气也是,替我对抗魂殿也是...

做了这么多,却什么都不说,只留下我一个人,在以后无数个长夜里翻来覆去地悔恨。

恨我的一意孤行,恨我的年少轻狂,恨我忽视了那个付出最多,对我最好的人……


后来,萧炎成了无尽火域的主人,身边莺燕环绕,权势滔天。

世人皆知炎帝手上有枚从不离身的戒指,炎帝视之如命,不时便凝望着它,眼神是没人能读懂的浓烈和哀恸。

于是人人皆传,此戒是天下第一的宝物,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。

但没人知道,它除了存有药尘一缕残魂之外,和最普通的戒指没什么两样。

萧炎从青年成长至壮年,从默默无闻的少年到世界的主宰,身边的人来来去去,却没人能留在他心中最深的地方。

他心脏的那个部分,跟着药尘死去了。剩下的部分,是因为那缕残魂而苟延残喘。

——你走之后,我开始喜欢做梦。

我梦了千年,梦到一天此间事了,河清海晏,天下太平。我们终于放下一切,共倚阑前,看天上云卷云舒,骄阳潜下亭檐,美不胜收的风光映在你眉间。

看落日,看晚霞,朗月疏星之下,对酌三两杯,聊聊师父年轻时候的那些荒唐事,徒弟这些年走过的风风雨雨。

我在等你,或许你也在等我。

等过了纳戒里的寒来暑往,深春暮秋,等花从荼蘼开至颓败,日日如此,岁岁如此。

等待有一天我踏破虚空而来,看到你持着未完成的棋局,桌上酒已斟满,你的笑容如昨。

我们执子落下,相对一笑,共赏新开的那一树桃花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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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内容,就是炎帝破碎虚空让师父复活,就当我he了吧,溜

原来打算写炎帝黑化——囚禁药尘——药尘看到徒弟彻底黑化而心死,放弃解释——之后一心一意灭了魂殿并找到韩枫韩枫临死前告知他内情——萧炎再回去找药尘发现师父已经心死道消了
或许有太太接我这个梗吗,我自己不太忍心搞……师父已经很惨了,最近的剧情,同人的酸爽已经搞不过官方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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